有一点值得特别注意的是,这里所引孔子的话否定了那种“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”的人,这与一般认为孔子主张“克己复礼”的看法似乎有些冲突。其实,孔子所要复的礼,恰好是那种“今用之”的“周礼”,而不是“古之道”的“夏礼”和“殷礼”。因为按孔子话说,夏礼已不可考证,而殷礼虽然还在他的先世宋国那里残存着,但毕竟不是“当世之法”(朱熹语),也已是过去的了。所以,从本章所引孔子的两段话来看,的确不能随意给他加上复古帽子。由于大制度的建立,必须要有最高权势地位,还必须有高尚的道德,而孔子有其德而无其位,只能是“从周”而已。
子曰:“愚而好自用(1),贱而好自专(2),生乎今之世,反古之道(3)。如此者,灾及其身者也。”非天子,不议礼(4),不制度(5),不考文(6)。今天下车同轨,书同文(7),行同伦(8)。虽有其位,苟无其德,不敢作礼乐焉;虽有其德,苟无其位,亦不敢作礼乐焉。子曰:“吾说夏礼(9),杞不足征也(10);吾学殷礼(11),有宋存焉(12);吾学周礼(13),今用之,吾从周(14)。”
(1)自用:自以为是,刚愎自用的意思。
(2)自专:独断专行。
(3)反:同“返”,回复的意思。
(4)议礼:议订礼制。
(5)制度:在这里作动词用,指制订法度。
(6)考文:考订规范文字。
(7)书同文:指字体统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