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渚:被烟雾笼罩的水中小洲。唐人孟浩然《宿建德江》:“移舟泊烟渚,日暮客愁新。”
此词抒写男女间的离情别绪。
上片写离别前的情景。游丝飞絮,皆喻人之神魂不定;泪眼相觑,写尽两情之凄惨。烟柳万丝,难系兰舟,极言离别之无奈。
下片写别后相思之苦。换头点晚景,已见愁色。愁绪无数,今宵难遣,语极深婉。
全词情思凄迷哀婉,语言清倩婉秀。
凤凰台上忆吹箫 李清照
香冷金猊,被翻红浪,起来慵自梳头。任宝奁尘满,日上帘钩。生怕离怀别苦,多少事、欲说还休。新来瘦,非干病酒,不是悲秋。 休休。这回去也,千万遍阳关,也即难留。念武陵人远,烟锁秦楼。唯有楼前流水,应念我、终日凝眸。凝眸处,从今又添、一段新愁。
金猊(ní):铜质的狮子形香炉。
宝奁(lián):装饰精美的梳妆匣。
非干:与……无关。
武陵人远:语本北宋人韩琦《点绛唇》:“武陵回睇,人远波空翠。”武陵人:原指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中渔人,亦指东汉时入天台山采药遇仙女的刘晨、阮肇。此处借指去远方的爱人。
秦楼:即凤台,相传是秦穆公女弄玉与其夫萧史乘凤飞升之前的住所。
明清人对此词赞语甚多。如明人茅映说:“出自然,无一字不佳。”(《词的》)。清人陈廷焯则称:“此种笔墨,不减耆卿(柳永)、叔原(晏几道),而清俊疏朗过之。”(《云韶集》)。对于词的内容是写离情,没有异议,但对于是写别前还是别后则各持看法。这里取别后之说。此外,关于李清照产生“新愁”的原因是赵明诚纳妾,虽是今人新说,亦应注意。
上片描写女主人公晨起时情态,笔法略似温词《菩萨蛮》(小山重叠金明灭),不同的是本篇女主人公有明确的别离对象。丈夫远行,自己懒于膏沐,这是常见情形。动人的是对心理的自我展示:离愁说也说不尽,干脆不说,然而,人就因此而消瘦了!非干、不是二语,比《古诗十九首》中的“相去日已远,衣带日以缓”写法,显得更为深婉。围绕日间楼头凝望来写。丈夫已去,已是无可挽留,自己也只有独守重楼。唯一可做的便是凝眸空望。唯有二字,不仅强调了女主人公隔绝于人,凝眸不为人知的现实情境,也远通上片“多少事欲说还休”之语。望而不见,新愁又添,复与上片“新来瘦”相应。
总之,人是一种痴态,心是一腔痴情,词是一片痴语。笔致宛转,十分动人。